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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青山隔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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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9 19: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
“后来呢?”大男孩倚在碧色的窗幔边上,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她。
“后来啊。后来我不耐烦地丢下纱布,取出最亮的那把剪刀,在那个大呼小叫的家伙面前晃了晃,恶狠狠地告诉他,要么你来给你的兵缝合伤口,要么你就给我闭嘴!”
“哦。”他挑了挑浓密的眉毛,唇角牵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您还真够……凶恶的。那么他呢?不是那么轻易被吓到的人吧?”
她微笑不语。淡淡的斜阳透过窗棂,将赭红色的光芒披洒在她斑驳的发上,宛如一簇跳跃的火焰。

2
凌晨四点,师部野战医院的急诊部,满世界都回响着高连长炮捻子一样的大嗓门,“人呢?大夫呢?这伤员疼得直叫唤,值班医生还趴羊圈里呼噜哪?三班长,你给我把值班室的门踹开。”
史今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响亮地答应着,却并不动手。
值班护士战战兢兢地解释,“陈医生闹肚子,一晚上跑了六趟了,这会儿怕是又去洗手间了。”
高城的脸色稍缓,可仍不好看。“靠,一到关键时刻就跑杜拉稀,这哪是战斗部门的作风啊。这要是真到了战场上……”
冷冷的声音打断他的话,“真要是到了战场上,该闹肚子的还得让人家闹。难道您的括约肌与众不同,能够达到收发由心的无上境界?”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白衣白帽,口罩下的脸看不出表情,只露出一双澄澈、犀利的眼睛。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眸光轻轻一扫,却有着睥睨千军万马的从容。
小护士怯怯地拽她的衣襟,“樊医生,您刚下手术,还是休息去吧。陈医生随后就到。”随后那句话是刻意压低了嗓门抵在她耳朵根子上说的,“是七连的兵,都知道,那个刺儿头连长,别的医生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史今不出意外地看见连长竖起了眉毛,叉起了腰,准备发飙。
女医生并不理会护士的话,镇定自若地拿出器械,开始为伤员处理。
然后就是唇枪舌剑、针尖麦芒。一个看见自己的兵低低地呻吟一声都要把医生抱怨个半天,一个心无旁骛专心工作,偶尔回击一句却能恰到好处,噎得高老七差点没气昏过去。直到高连长再一次顿足跳起来,“你就不能轻点儿?跟杀猪似的,你看我的兵,看看他这一脑门子汗。谁不是爹生娘养的……”
忍无可忍的女医生终于扔下纱布抓起剪刀,转过身来,“要么……要么……”
士兵们噤若寒蝉地看着他们的连长少有的猪肝神色,只有史今默不作声地别过脸去偷笑。终于遇见对手了,有人能挫挫他的锐气,也好。
“你,叫什么?”
“樊影。欢迎投诉,敬请指教。”
“好!”年轻的连长咬牙而去,发誓此后遇见定当这个狗屁医生是空气。对兵没感情的医生,还叫什么军医?
她冷若冰霜,心中暗哂。大名鼎鼎的将门虎子,不过尔尔。这么容易抱苦叫痛的兵,还叫什么兵?  

  3
山水有相逢。
不过半个月。又是凌晨四点,又是外科急诊。
樊医生再次遇见702团的刺头连长。不同的是,这回等待包扎的伤员就是连座本人。
看样子师部最近的演习频度和烈度都有所增强。这个一米八的汉子满眼血丝,臂上的伤口几乎贯穿,血流如注。
樊医生把刀剪弄得乒乓作响,并准备了数块宽幅胶带,随时准备封住那张喜欢嗷嗷放炮的臭嘴巴。
出乎意料的是,伤员与上次判若两人,安静沉默,任凭处置,并拒绝注射麻醉剂。
开玩笑,这种幅度的伤口至少要缝十几针。看他上次大呼小叫的那个样儿,现在逞什么英雄?怕是省这么点麻药钱,还不够修理被某人的嚎叫震塌的天花板呢。她心中不屑,又不便明言,便仍旧冷冷地开口,“抱歉,作为医生,我有我的工作原则和职业规范。我们都要按程序办事。”
那个男人抬起满是汗渍和泥浆的脸,淡淡地说,“收起你的程序吧,医生。我也很抱歉,作为一个指挥员,我不能允许麻药这种有可能损伤神经、影响判断的东西进入我的血管。在两军对垒的时刻,我的愚蠢会把更多的人推向生死之线。”
这回答令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依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眼中的那点昂扬和激越令人无法忽略。
于是,一针一线地从皮肉间穿过去,发出嗤嗤地声响。她尽量放轻手脚,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发白,神色却淡定安然。
当她打出最后一个漂亮的线结,身后所有的兵都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异口同声地说,“谢谢”。他的目光却直接越过她。她假装没有看见士兵们象宠孩子似的围着他们的连长嘘寒问暖的样子,只听见他依然高亢的大嗓门,“伍六一,回头把这几天的演习录像调来。娘的,我倒要看看,咱们到底输在哪儿。”
她于是发现,这是一个骄傲不输于她的灵魂。

4
凌晨四点半,她惯例的晨跑时间。
外科向来是男人的天下,无关专业水准,女人输在体力上。连续站几个小时开肠破肚扛刀弄剪是脑力更是高强度的体力活,如果遇上突发状况或者连台手术,站十几个小时也是常事。很少有女人能扛下来。
所以,就像那句“战争让女人走开”的老话一样,科里也有一句名言,“外科,让女人走开”。
硕士毕业、双学位、专业考试年年第一又如何?还不是常常被发配去打下手,或是安排些无关痛痒的小手术。
认命或者服输,不是她的个性。
只有练吧,目标——无敌女金刚,或是咸蛋女超人……自嘲是自我解压的最好方式。
于是操场上多了个日复一日奔跑的身影。从两千到三千、从五千到一万,终于有一天,晨曦中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挖苦,“何必呢?大医生?炮弹轰鸣时你们多半躲在大后方的帐篷里,犯不着和咱们一样拼命。”
初冬的早晨,风寒已有些刺骨,那人却裸着修长的腿,只穿着迷彩的T恤和短裤,象只矫健的鹿一样跑到前面,轻而易举地把她甩在身后。
她象拉风箱一样剧烈地喘息着,却仍奋力地追向前,不甘示弱地回敬他,“等着瞧。等你在战场上被敌人的子弹打得肠穿肚烂,我一定拿着手术刀第一个冲到前线,把你臭不可闻的心肝肚肺全都捡起来,揉巴揉巴再塞回去。”她跑得如此吃力,以至于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被风吹成了好几瓣儿。
他哈哈大笑,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仍是嘲讽的语气,“那我还真该提前谢谢你了。”
她跌跌撞撞地追上他,精疲力竭地一屁股坐在跑道边上。“谢什么……这是我身为军医的职业操守……是的……操守……你们为战争而生……我们也一样……”
他慢慢地敛起笑容,很庄重地伸出手去,象对待相识多年的老战友一般,用力地握了握她汗湿而冰凉的手。
一个纯粹同志式的握手。

5
702团最好的连长即将失去七连的时候,师部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迎来了她从医生涯中第一次失败的手术。
输血、升压、上呼吸机、电击……能做的她都做了,仔细检视没有任何的处置失当之处,然而监护仪上代表生命指征的那些曲线还是渐渐地掉落下来,终于成为一条直线。
被汗水浸湿的手术服粘粘地贴在身上,无菌帽下的头发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当手术宣告结束助手们如往常一般开始收拾器械时,只有她颓然地立在原处,两条酸麻的腿几乎支撑不住身躯。
大多数的医生都看惯生死。一台手术的成败与战争的胜负一样,本就有那么多的偶然和不确定因素在里面,与家属术前谈话时无数次地描述过可能的风险,可是她自己竟然这样无法接受,一条鲜活的生命转瞬之间自指间的逸失。
清晨的跑道上她象往常一样遇见他。他跑得象个疯子,淋漓着满头的热汗,漫不经心地告诉她,“史今走了,老洪也走了,七连整编的命令下来了,我眼睁睁地,丢掉了那些最好最好的兵。”
她看着他的眼睛,看得见他深入骨髓的疼痛和落寞,一如看见自己的伤口。
于是她甩甩头发,也疯了似的跑开去,直到双腿酸痛得再也迈不动步子。“昨天,我死去了一个病人。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停止了呼吸。就像你费尽心血,带出了那么多好兵一样,我竭尽心力,为他治疗了三个月,在手术台上站了八个小时,却没能让他看见今天早上的太阳。”
他愣了一下,想找出什么话来安慰她,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她象个男人一样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恬然安静的笑容,表示自己没事。
然后,他们就这样并肩站在晨风里,怀揣着各自人生中不得不遭遇的无奈和疼痛,奋力地向前奔去。

6
高连长变成了高营长。
樊医师变成了副主任医生。
“吴钩行动”,他是红军主帅,她是收容队负责人。
炽烈的空气里,他带着战士一寸一寸拼杀,她领着队员一个一个搜寻。整整十个日日夜夜,完胜的那刻,他在欢呼的队伍里,她在喧嚣的人群外,遥遥地对彼此点了点头。
仅此而已。
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居然有人能够掐了老A,师侦营一夜之间成了师部医院全体女性的偶像。当闺蜜们每每满脸崇拜地谈起高营长的身先士卒勇不可当时,她却毫不在意地说,“那点匹夫之勇,有什么好?倒是能把一个炊事班长,带成关键时刻能顶上去的狙击手,不容易。”
恭维的人差点挤破门槛。以往只嫌得瑟不够的高老七却直摆手,”侥幸侥幸。我佩服那个死老A,谋略和战斗力远在我营之上……”
她有意问他,“怎么倒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起来了?”他大大咧咧地回答,“胜不倨傲,败不自艾,带兵的人,那点傲气要放在骨头里,不是眼睛里面瞧不见人。”然后又认认真真地念叨,“胜负兵家常事。打仗,我只看重两件事情,一是要走到最后,二是要我的兵活着。”
她讶然。这个男人的成长超乎她的想象。和当初一样,他还是护犊子,还是喜欢磕磕巴巴的骂人,却已长成她的视野中无法忽略的一道风景。
每个人都在成长。她也一样。
还是会有大大小小的生命从她的身畔远离,医学的进步敌不过世事的无常。治疗争分夺秒,宛如一场战争,她越来越平静和无畏,生之门和死之路,无非是同样需要勇气的过程。她骄傲地告诉他,不熄灭一丝生之热望,不损折一毫死之尊严,这是从医者的信仰。
他微笑着,看见她眼底那份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执著和倔强。  


7
日子久了,流言渐渐多了起来。
师侦营的小战士常常借故溜到外科,蚊子大点的伤口也要求包扎,看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带着点参观的意味。
师部医院更是全师八卦的集散地。但逢高营长负伤挂彩,出诊的任务总会“碰巧”落到她的头上。然后有一个排的大姐大嫂大姑大妈跟在后面指指戳戳地念叨。
幸而他们都是坦荡荡的人,随它传言传着,众人你侬我侬地猜想着,依旧是淡淡笑笑、波澜不惊。见面招呼一声,有事通报一下,不过如此。偶尔高营长呼朋唤友地喝酒,也会不避嫌地算上她一个,不为别的,就冲她拼酒时那份不让须眉的干脆劲儿。
终于有一天,那个慧黠锐利的男人坐到了她面前。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的脚步很轻,随手掩住她办公室的门,一屁股坐在她的办公桌上。
“哪里不舒服?”她头也不抬,目光沉浸在病案里。
他端详她,不算多漂亮的女子,却眉目疏朗、笑容恬淡,自有一份干净磊落的韵致。终于开口,“我叫袁朗,是老七的朋友。”
她放下病案,挑眉笑起来,“久仰。您这次来想割哪儿?看在熟人又是本院家属的份上,我可以打折,也不介意割一送一。”袁朗和夫人的盲肠之恋野战医院尽人皆知,几可载入院史。她存心逗他。
袁朗一上一下地晃荡着那两条长腿,目光亲切诚恳,“我哪儿也不割,只想冒昧地问一下樊医生,您觉得老七这人怎么样?”
“您想说什么?”
“这个……这个……你知道老七这人,有时聪明,有时又蠢的厉害,最要命的是还就喜欢什么事都端着……”
“您到底想说什么?”
传说中叱咤风云的袁大队长吭哧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老七是块好钢,就缺个能熔了它的炉子,你呢也是把好刀,可也总该有个鞘子……”
她大笑,“您是背着您的朋友老七来的吧?是三病区的护士长也就是您太太威逼利诱您来的吧?”
袁朗如遇大赦,“得,明白人。废话我不多说了,回头我们家那口子问起来,你可得说我来过了。”
她几乎笑出眼泪,“遵命,袁大队。我会告诉袁太太,好意心领了,不过有些事,让它自己生长吧,长成它想要的样子。你、我,谁都不能左右。”
袁朗走到门口又回身,含笑看着她,“这句话不是威逼利诱的产物,是我作为朋友想告诉你和另一个人的,不要轻易错过,错失了一次,有时就错过了一生。”
她沉静地颔首致谢。胸中却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如果不曾拥有,也就永远不会失去吧?

8
岁月如流。
高营长要训练、演习、讲评,樊医生要出诊、开会、手术。高营长脸上杀伤破片留下的疤痕一看就是樊大夫的手艺,针脚细密、弧度有致。樊大夫是师侦营的夜校最受欢迎的老师。野外救护那门课,出勤率总是100%。
忙碌的日子仓促翻过,顾不上说些什么。不远不近,也许是最好的距离。不言不语,也许是最好的默契。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生的转折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来临,令人猝不及防。
老A的出生入死再一次得到验证。袁朗在一次行动中牺牲时,他的妻子正大腹便便。三天后,她为他生下了一个眼睛清澈、哭声响亮的男孩。那个纤细秀美的女子却因为难产流干了最后一滴血,临终时她眷恋地看了一眼孩子,然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低唤着丈夫的名字平静死去。
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对手,高营长既没有强颜欢笑,也没有肆无忌惮的悲伤,他照常抽烟喝酒吃饭训练,只是常常独自伫立在黄昏里,长时间的沉默。大概是抽烟太凶的缘故,后来他得了急性肺炎,在野战医院内科住了半个多月,期间还遥控师侦营打赢了对老虎团的演习。
她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和谁打电话。她听见他惊天动地咳了半晌,然后淡淡说,“监护人?当然是填我的名字。过两天我叫人把刚买的几箱奶粉送回家去,高军长,那您和张玉芬就受累了。”
之后的两年间,高营长引发了越来越多的争议。他的师侦营愈加出色,却不再容忍老A的挖角。凡是家中独子的士兵,以及孩子幼小的军官,他总是花招迭出不遗余力地百般阻挠,令许多人失去了进入老A的机会。
“你这是何苦呢?”她背后劝他,“两头不落好的事情。当兵的人,生死之间走一遭也是本分。”
他不辩解、不回答,没心没肺地哈哈一笑,一地烟蒂。
又过了半年,高城在一次训练事故中,为掩护新兵丢了性命。由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他没能获得任何表彰、荣誉或是追认,军部的通报里,甚至连“牺牲”这个词都没有用。
无数人扼腕叹息,一个那么有前途有才华的青年军官,没能战死沙场,也没能成为将军,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为个新兵蛋子把命给撂了。不值啊!
只有她淡然而平静地说,“这是他的路。”
高城离去没多久,樊影医生把袁朗的遗腹子从高家接了出来,并办理了合法的收养手续。此后樊医生拒绝了某地方三甲医院的高薪聘请,在师部野战医院一直工作到退休,医术精湛,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并且终身未婚。

9
“再后来呢?”他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的母亲。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韵也逐渐褪去,她爬了皱纹的脸在昏暗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安详。“没有后来了。后来的苍茫岁月,是属于我们俩的。”
“原来,他们是那么英雄的一代人。”
“他们不是英雄,是和你我一样的平凡人。他们终其一生只在做两件事,一件是不抛弃不放弃,另一件就是好好活。”
“有样东西,要给您看。”男孩从衣袋里摸出张纸,递过去。她看见上面写着,“兵役登记表,男,姓名袁七七,大学在读……”
“后天家访。”男孩微笑,神情狡黠而得意,露出整洁的牙齿,活像他的生父或者曾经的养父。“最后一个问题,您得说实话。”
“问吧。”
“你们之间,究竟有没有爱过?你,和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她笑得无辜又甜蜜。“爱这个字,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可以是长相守,也可以是长别离,可以是并肩同路,也可以是转身后退,可以是铭刻也可以是忘记,可以是守望也可以是放弃……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一直保持着各自世界的尊严,也触摸过彼此灵魂的温度。无论这是不是爱,我相信,这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了。”男孩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走出她的房间。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小小的台灯“啪”地弹出桔黄色的光晕。她打开抽屉,自一本笔记本中小心地取出一张泛黄的相片。相片上是两个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年轻身影,青春逼人地笑着,身后是奔驰的战车和漫天的尘土。打开笔记本的扉页,是一行刚劲有力的字迹,“无数青山隔沧海,——樊影医生惠存”。落款,高城。

10
她合上抽屉,闭上眼睛,看见一群战士簇拥着年轻的连长从迢迢的岁月深处走来。在漫长的跑道上,他们曾比肩而立,呼吸凝成了晶莹的雾气。他向前奔跑,他转头微笑,他满不在乎地大声说,不抛弃,也不放弃!他们唯一的一次握手,他的掌心粗糙温热,她的汗湿冰冷,只轻轻地一握,然后松开,如同她和他的人生。
“无数青山隔沧海”,后来很久她才发现,这句话的后面,叫做“与谁同往却同归”。
无数青山隔沧海,与谁同往却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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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31 22: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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