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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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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8 09: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font color="#0000ff">     父亲是个哑巴,这一直是我心中一个隐隐的痛。<br/>   我的家在一个偏僻的小镇,父亲就在街角支了一个烧饼摊赚钱养活全家。听人说,我的老家并不在这,是父母后来搬到这儿的。逢年过节,父亲总是一个人回去给爷爷奶奶送纸线,然后下午再回来陪我们吃年夜饭。有时我闹着要去,可他不让,这使我对父亲大为不满。又加上与别的小朋友在一起玩时,他们总是排斥我说:“你父亲是个哑巴,我们不跟你玩!”只此一句,我就恨上了父亲,怪他是个哑巴,同时更怪母亲不该给我找了个哑巴父亲。母亲听了我的话,立即就狼狼地扇了我一巴掌。父亲看见了,一把把我抱进了怀里,可我并不领情,而是把他一推,自己跑开了。这时父亲就站在那儿呵呵地傻笑。<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7岁那年的一天,我背着书包跟着父亲走进了镇上最好的一所小学校,听着父亲哇啦哇啦地打着手势和老师“讲”话,我羞愧得要命,特别是当我走进教室,有的同学指着我说,“瞧!她就是哑巴的女儿”时,我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学校回来后,我就跟父亲约定:以后不准他再进我们学校半步,否则我就跟他翻脸。父亲想了一会儿,默默地点了点头。<br/>   由于父亲的原因,我在同学们中间总是抬不起头,他们不和我玩,我也懒得和他们交往。在孤独中,我品尝到了受人冷落的滋味。为了使自己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可贵的自尊不再受伤害,我拼命地学习,良好的成绩给我带来了许多的安慰,每当听到别人拿我作榜样来教育自己的子女时,我的心里就会泛起难以抑制的喜悦,而这也成了父亲惟一向别人炫耀的资本。看着他满脸的笑容,我心里很是激动:爸爸,要是你会说话该多好啊!<br/>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体会到父亲生活的艰辛,每天天不亮,他就爬起来和面,等面发酵后,就收拾好东西,和母亲拉着架子车来到烧饼锅前,开始一天的忙碌。为了招揽生意,他总是满脸堆笑“哇哇”地招呼着客人,有时碰到蛮不讲理的,除了吃饼不给钱外,还要遭受对方的白眼和侮辱。想到父亲的,我便开始为自己过去的做法感到羞愧。有好几次,我都想祈求他的原谅,可倔强的我实在没有勇气这样做。在父亲面前,我依然是那副不屑一顾的神色。<br/>   18岁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重点高中。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父亲高兴得脸上乐开了花,他把当天的烧饼全部免费送了客人。<br/>   离开了父亲,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终天脱离了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可这时,我又担心城里的同学会知道父亲是个哑巴,看着我一脸的愁容,父亲似乎猜出了这一点。他没等我说话,就用手势向我重申了我的那个幼稚的约定。就这样,每个星期天,父亲和我都准时来到城里那个最大的商场门前,他把钱交给我后,就一步三回头地走回去。望着他那恋恋不舍的目光,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br/>   放寒假后,我又回到了那个小镇,父亲依然在他的烧饼摊前忙碌着,虽然他的摊前没有一个客人。见到我下车,父亲高兴地搓了搓手上的面,然后就收拾东西,拉着架子车回了家。进了屋,我才知道母亲病了,他人瘦了一圈,正痛苦地在床上呻吟着。见了我,母亲还是勉强坐了起来,她想笑,嘴还没张开,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一时慌了,猜不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就忙问母亲怎么了。母亲看了看父亲,父亲闷着头狠狠地抽着烟,这时,我才发现父亲比母亲瘦得还要厉害,他颧骨老高,眼窝又黑又深,而这一切,在上次父亲给我送钱时,我竟没有发现,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自责起来。<br/>   尽管我再三追问,可父母什么也没告诉我,父亲只是打手势说母亲得了小病,不碍事的,接着就是要我好好安心读书。那一夜。我辗转反侧,始终也没能睡着。<br/>   第二天,父亲起得老早,他拉着架子车准备上街,我穿好衣服,走过去要帮他,他说什么也不让我去,非要我在家照顾母亲不可。吃过早饭,母亲就对我说:“晴儿,去到街头给你爸帮忙,我有病,你又上学,他一个人苦啊!”说这话的时候,母亲一脸的泪水。<br/>   刚出门,我就碰到了邻居李大婶,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闺女!有句话,我本来不该给你说,可看到你爸爸瘦成那样。我不忍心啊!”接着,她告诉我,在我上学后不久,母亲就得了病,到医院一查,肝癌晚期!父亲当时一听,就蒙了,他立即跪在地上请求医生救母亲一命。好心的医生爱莫能助,只好告诉他,母亲最多活一年,还是留点钱,给病人买点好吃的是正事。住院等于拿钱往水坑里扔。父亲不相信,那一天,他在医院发疯似的,见了医生就磕头,可头都磕出了血,医院最终也没有收留母亲,后来父亲只好把母亲拉了回来。母亲得病的消息传开以后,再也没有人买父亲的烧饼了,因为他们都说母亲的病会传染人。此后,父亲只好含泪撤了烧饼摊。不过他又怕母亲知道这事,心里着急,加重病情,于是每天天不亮他照旧拉车出门,然后把车子搁在李大婶家,他出去拾破烂挣钱,到了晌午再回家。得知我要回家之后,父亲把烧饼摊重支了起来,目的是不想让我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听到这里,我热泪盈眶地向街拐角跑去。可到了那儿,我只看到架子车和做烧饼的工具,而父亲却没有踪影。就在我疑惑的当儿,一个好心的街坊告诉我,父亲上县城去了,据说去买年货。霎时,我愣住了:买年货何必非要上县城呢?看来父亲一定有其它事。于是,我把车拉到了家,就赶紧搭车去了县城。<br/>   到了县城,刚下车,就听到有人议论说,有一个人晕倒在前面的商场门口。我飞快地跑过去,正是父亲。此时他已经醒了过来,看见我,他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父亲颤抖着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然后示意我去商场里买年货。我接过钱,不由得放声大哭,因为在那沓钱里面。我清楚地看到了一张卖血的单子。进了商场,父亲要给我买新衣服。我说什么都不要,他生气了,于是我不再坚持。我们给母亲买了呢子大衣和颇为流行的女式裤子,共花了420元,这也许是母亲今生穿得最奢侈的一套衣服了,此时我实在不明白,一向生活俭朴的父亲为何铺张起来。<br/>   这一年的春节,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黯然的,可父亲却表现得比哪年都高兴。大年夜,他像个孩子似的拎着鞭炮围着院子跑,在父亲的感染下,母亲也有了精神,她穿着父亲给她买的新衣服,安详地坐在堂屋里,静静看着父亲。吃过年夜饭,母亲和父亲就坐在饭桌前默默地对望着,他们那专注的目光让我局促不安。我走进里屋,躺在床上就睡着了。<br/>   时间不长,父亲推醒了我,使劲拉我来到了母亲的床前,我才知道。母亲快不行了,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喊着父亲的名字。父亲坐在床头,捧起母亲的头,让她靠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母亲睁开了眼睛,看见我,她断断续续地说:“晴儿!........你爸是好人........要听话!”说完这些,母亲眼睛死死地盯着父亲,凌晨时分,母亲躺在父亲的怀里微笑着走了。<br/>   听到哭声,好心的邻居都跑过来,帮助把母亲入了殓。望着躺在棺材里的母亲,父亲的眼睛一片茫然。有人问父亲,是不是运回老家?父亲摇摇头。<br/>   到了中午,我家就闯进来一群人,一见他们,父亲脸色大变,他大叫着,死死地压在棺材上。来人什么都不说,他们上来几个人,把父亲拉开,然后就准备抬母亲的棺材,我一下子傻了,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能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最后还是邻居们上来拦住了他们,他们这才说要把棺材抬回家埋了。接着他们就拿出了一个《结婚证》,说当年父亲把他们村的女人拐走,还带个孩子。<br/>   虽然我和父亲极力阻拦,但他们还是凭着人多,喊着号子抬走了棺材。就在母亲的棺材抬出院门之时,父亲点燃鞭炮,在噼里啪啦鞭炮声中,父亲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着母亲远去的方向磕着头。<br/>   后来,我终于弄清了真相,父亲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哑巴,刚开始他就和母亲自由恋爱,哪想到我爸爸也看中了母亲,他是邻村的一个无赖,为了得到母亲,暗中找了一些地痞流氓,把父亲毒打了一顿,还割去了父亲的舌头。在爸爸的强迫下,母亲最终嫁给了他,并生下了我。好景不长,爸爸因参与打架,砍死了人,被抢毙了,父亲得知这一切,就暗中找到了母亲,并带着我们母女俩来到了这个小镇。<br/>   听到这里,我才理解了为什么小时候不让我回家的原因。<br/>   我来到父亲面前,郑重地跪下去,泪流满面地说:“爸爸!我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亲女儿!”话没说完,父亲就蹲下来,捧起了我的脸仔细地端详着,瞬间,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 <br/>   学校领导得知我的情况后,找到了父亲,要他在学校门口前支起烧饼摊,挣钱供我上学,可父亲怯怯地看了看我,我想起我们之间的那个约定。我拉着父亲的手说:“爸爸!原谅我过去的无知,不管今后怎样变化,你都是我最好的爸爸!”</font>
发表于 2006-5-8 17:2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感人!顶!
发表于 2006-5-8 18:20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感动,身边也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真的很感动,也许这才叫爱.
发表于 2006-5-10 0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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