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 发表于 2007-7-19 00:41

《贵为阿贵》——秋微在《懒得哭》中写老大的文章

    阿贵是我做电台节目时的搭档。“阿贵”这名字是我给他取的,也只限我跟他知道。据说旧社会时在
中国的很多地区都流行着一种说法,说名字要反着取才吉利,才能实现寄望。我深深寄望阿贵是风雅的,
所以特地给他想了这个俗透了的俗名。
    认识他的时候,阿贵刚从学校毕业。但已是个有点名的电视主持人。虽然名有的有限——像我当时就
不知道——但很恰如其分,是让大家想亲近同时又不会忘记身份的那种。我看到他那天是在一个校园文艺
演出的现场。那时我正在帮自己的电台节目找合适的主持人。阿贵当时的表现让我在很快的时间内就确信
就是我能找到的最佳人选。
    后来我们共事,阿贵没有让人失望。甚至,他还有一些优点是我之前没太敢奢望的。像是他守约,有
责任感。听起来这仿佛都是些做人基本的品质,但环顾左右,真正在坚持做到的人其实很少。尤其责任感
,对一个男人来说是非常必要而宝贵的品质,不管他是做什么事的男人。阿贵如此那般地在意着责任感,
让他显得是难得的。我当时做他的制作人,他的优秀品质和敬业态度慢慢地甚至影响到我对节目的整体构
想和安排。逐渐,节目中出现了很多事先没有预估的,对阿贵的特别投入。是我甘愿要那么做的,仿佛,
只是为了让他发挥到最好。我也很沉浸这样的投入,知道好多时候因此而不得不面对一些来自其他工作伙
伴们的微辞。我选择坚持,因为,阿贵的敬业态度完全值得我这样坚持。
    那节目一度还不错,有几个月里面我最快乐的事就是去邮局取信。单是拆阅那些听众的来信就占去一
天中的好几个小时。有一阵,拆到右手的大拇指外侧都生出一小块茧。我难以设想,如果当初节目应广大
同事们的呼吁削弱阿贵在节目中的比重,从而改变它的风格,那结果到底是会更好或是不好。不管怎样,
我可以肯定的是,单以工作态度来衡量的话,恐怕很难找到比他更合作的艺人。
    阿贵的好合作还表现在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他对人好,对谁都好。基本上,请他帮忙的事,只要别
太离谱,就会有结果。有时就算离一点谱也会有结果。在与人相处的时候,阿贵的细心有时简直令人讶异
。我们常去的录音室有个人——不大相干的一个人——有一次闲聊中赞扬了南方某地出产的柚子,阿贵说
下次有机会一定帮他买几个回来,大家齐声说好,实际谁也没拿这话当真。过了一阵子,阿贵有次刚好去
那城市演出,回来那天是我们录音的日子,阿贵从机场直奔录音室,居然真的带了柚子。柚子是“裸体”
的。阿贵在飞机上剥好了,说是怕我们这些爱吃柚子的人嫌麻烦。
    我们露节目很辛苦,一个星期总有一两天是要忙到后半夜的。录节目又只是我们的兼职,大家都另外
各有主业。每次录完节目,录音师、助理、阿贵和我,四个人都是勉强瞪着兔子似的眼睛披星戴月地离开
录音室,一付饥寒交迫的惨相。我们的录音师每次走出录音棚的时候都说那感觉像上学时候被迫的晨跑。
是呃,只有在我们的童年时代才遭遇过类似让人心力交瘁的折磨。我印象最深的场面是我们常在一家湘菜
馆吃晚饭(在半夜2点才终于吃到的晚饭,有时甚至是午饭),那是北京为数有限的几家24小时店。在那
家店,每隔几天总能看到我们这几个人梦游似的一脸木讷地在吃着剁椒鱼头之类看起来很有“丰采”的湖
南菜。到第二天,我们其他三个都千方百计地赖床,尤其是我,什么事都不能耽误我的“美容觉”,每天
至少8小时,分分钟我都是掐指计算着的。可阿贵,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始终能坚持在早上7点准时出现在
他工作的地方——他的工作时间比我们还要早2小时开始,我有时拿阿贵自勉,期望自己有朝一日也成为
一个勤奋的人。也不用7点,只要9点不迟到在我已经是功德圆满。不过,后来我还是给自己的继续赖床找
了个台阶:阿贵的祖籍出产过各路名人,从奴隶到将军样样皆上品,人家有的是勤奋的传统。我的家乡嫩
,听说只出过侠客和美女,这两种人看起来都不具备早起的素质。
    那时我们很合得来,或者不如说,那时和阿贵合不来也很难。他是事事处处都愿意主动想到别人的人
,还擅长倾听和体谅。这个个性特点,时下,用于一个在娱乐圈跌打多年的人实在是难得的。我也很肆意
地把他的美好品质用在我们的友谊中。我们可以谈很多心情,真切坦白,但从不会论及隐私,也未必不知
道。只是,我们都知道“心照不宣”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这份友谊。我始终十分在意,不要任何因疏漏而造
成的伤害在我们之间产生。就是那样的,他让我对君子之交有了一个自己的解释,谁都不想破坏那种真诚
但愉快的感觉,渐渐成了默契,反而显出这一层更加敬重和珍惜,至少我坚持这样以为。
    后来的将近一年里,我离开北京去海外游学。那期间也一直跟阿贵保持着密切的联络,每到一个新的
地方或有什么新的见闻总会忙不迭地想办法告诉他。阿贵总是阿贵,他对友谊的表达是不会让人有压力的
。像是他有是会在电话唱“我的黑夜是你的白天”,但这种齐秦的歌会被他唱出特别的卡通味道。我因此
觉得很写意,有这样的一个朋友,让他在地球的另一边,因为他的存在而清楚地体会到“天涯若比邻”的
洒脱含意。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阿贵已经很红。我也由衷以此为乐事。想,他勤奋、他目标明确、他坚持、他对
人好、他红得理所应当!何况,在这个乏善可陈的娱乐圈,也该多红几个品学兼优的体面的艺人。像阿贵
这样的。
    我们还是时常见面。虽然共同的工作没了,但对我,这友谊已成惯性。似乎没有要想一下——红了的
阿贵——的不同感觉。再后来,逐渐我们不太像以前那样有很多交流,即使偶尔谈些什么也都是匆匆草草
的。因为他忙,总是被一大堆各种名人名事缠绕着。我们共同的话题也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听他饶有兴趣
地说起他身边的一些很时尚事情的时候,我都有些怀疑,在我们差不多的年龄之间是否存在着“代沟”。
    但阿贵仍就对人很好,起码是尽最大努力地保持着他的好。以一个明星来说,这样的好,就已经是好
得凤毛麟角了。阿贵也一如既往地在意维持朋友们的形象。比如,我注意到他在向陌生人介绍我的时候会
常常赞扬我的那点自己都十分汗颜的工作经历。我有时想,当人们面对婚姻的时候,会想到是否“门当户
对”,这是一种测量能否保证相处不会失去平衡的基本准则。再想,其实,就算是朋友,普通的朋友,到
了一定阶段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比如,在别人看来,跟如今的阿贵做朋友的人,若不是两小无猜的那类
,就总得有差不多的“渊源”吧。有时觉得——这是一种略带悲哀的感觉——工作虽然不能带来友谊。但
工作能让成年之后友谊的持续具有相对的合理性。人们只在两个阶段有余力接纳纯粹的友谊,那就是离开
学校前和离开工作后。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但,总是要自己见识过了才甘心,也不见得是真的
甘心。
    没有跟阿贵提起过这些。因为,每一段经历总有她对应的特别背景。不管是让我获得一份单纯的友谊
还是让亿万同胞拥有一位璀璨的明显,很显然都是时间的推移给两者分配了足够的合理性并让它们始终尽
可能的高尚着。我也懂得,与其挣扎着粉饰出一付表面如昨的模样,实在不如就自然地保持本该发生的默
契的疏离。好歹,它总还是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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